深藏不露锋

. 2009年2月1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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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八大洋酒公司在中国的知识产权法律顾问以及目前唯一授权的洋酒鉴定师的皇甫江,同时也是一个收藏刀剑近20年的古董玩家,觅刀足迹遍及全球几十个国家,对于中国文化有独到的见解。让我们和他一起分享一下士大夫风流哲学影响下的生活。


数年前,当中国大陆还没看到奢侈品这样一个说法的时候,皇甫江和他的女友一起去了彼得・梅尔所隐居的法国普罗旺斯。因为世界洋酒的重要产地是在法国南部。频繁商务旅行间工作之余,他最重要的安排就是去当地旧货市场挑选古董,因为看了一本叫做《有关品味》的书之后浮想联翩,他觉得应该和彼得・梅尔交流一下。

彼得・梅尔并没有出现在皇甫江对一间间奢侈品专卖店的寻找之中。这位隐居于此的伦敦广告公司高管,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系列山居笔记,给当地的商店带来了大量的游客和大量的骚扰,因为这是一群喜欢吃完鸡蛋来寻找母鸡的美国游客,于是很多商店居然关门搬迁了,显然法国的生意人和我们的经营哲学大相径庭。但是那一家位于巴黎里兹饭店附近的夏维(Charvet)衬衫店似乎还深深留在皇甫江的脑海里,200英镑一件的海岛棉衬衫订做了一打之后,现在由于身材发胖没法穿,却依旧挂在他的衣橱里面。每天穿着中国最好的老裁缝手制的香云纱唐装,哪怕是跑到苏格兰参加威士忌行业协会的授勋,他依旧坚持这身中式打扮出现在隆重庄严的苏格兰城堡里面。作为2007年度的新晋会员,在一片肃穆与庄严的气氛下,皇甫江接受了苏格兰直饮杯协会的授勋和更为荣耀的尊称——“苏格兰威士忌的保护人”。这种苏格兰特有的风土人情背后是每年几十亿乃至上百亿美元的生意所支撑着,而皇甫江作为苏格兰威士忌的授权鉴定师,他的责任就是让所有的中国消费者喝到真正的苏格兰威士忌。

喝酒可以使人放松可以使人回忆,但是喝酒可以使皇甫江想到很多过去的故事。这位成长在桂林一家国营机械厂的工程师的儿子,父辈不服输的性格,毫无保留地承继在皇甫江的身上,造就他多年之后在北大若干难忘的青年生活,而这些内敛中的外露又经常在他捧着酒杯朗诵唐诗的时候表露无遗。现在有了谷歌百度之后,寻找一句古诗是非常容易的。但是皇甫江可以顺口背出全篇来,在座的朋友们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中国古文的优美远不是现代白话文可以比拟的,特别是在一群刀剑爱好者的面前,手持着中国古剑,尽管没有白衣飘飘的卧虎藏龙,但是每个人心中的金庸以及古龙,都会在这一柄长剑中展现。所以后来当王朔非常不耐烦地提起于丹的论语讲座中“用剑者必将死于剑下”的时候,皇甫江似乎表现得更加焦急。显然每一个人对于中国古代文化的理解都是各有一个背景的。打开皇甫江做的拔刀斋网站(www.hfsword.com),里面活跃着5000多位刀剑的爱好者,而这些人的精神世界里,骑着白马的武士永远挥舞着他们心爱的刀剑,驰骋在广袤的平原上。尽管和游戏世界的虚拟空间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众多如皇甫江这样的律师、建筑师或者网络新贵们,可以共同交换一把宝剑的发现心得,也是犹如当年郭沫若在一堆的龟壳里面看到了中国文明之光一样的兴奋。只是时下的中国大陆收藏界鱼龙混杂,往往在众多收藏品中可以被皇甫江这样的鉴定专家认可的实在太少。

我曾经在北京目睹过一次皇甫江的鉴宝过程。在某个著名大饭店,两位朋友几乎是捧着十几把古代刀剑进了皇甫江的客房。皇甫江隔着包裹宝剑的绸布已经感到了一定的问题,由于都是刀剑的爱好者,又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藏家为了这件宝贝花了多少冤枉钱,所以他很客气地告诉两位客人看不好。但是两位江湖儿女执意要皇甫江说出一个真假的鉴定,因为数百万的银两押在这里,如果走了眼,显然是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尽管在2006年出现了乾隆的佩刀在苏富比的拍卖会上拍出了六百万美元的高价,但是真正在中国民间找到这样级别的刀剑,显然不是那么容易。于是这位律师加酒类的鉴定师,拿出职场的分析手法,让两位心服口服的看到自己捧来的这十几把古剑都是做工精良的工艺品。工艺品是无法和几百年前的古剑相提并论的。后来皇甫江看到他们还一直在琢磨,他决定传授一个简单而实用的方法,那就是刀剑的用途。因为刀剑在古代不是用来收藏的,而是用来战斗用来御敌的,而现今出现的这些仿造品无一例外都有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不适合剑客战斗冲杀,尽管刀鞘华丽考究,护手工艺精良,但是在抽剑的一刻你能感觉到人体工程学的落后。而把剑的时候,犹如那部风靡一时的电视剧所讲,亮剑的时候,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战时刻,而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用力不当或者抽襟见肘的笑话,那就不是一把剑的问题了,而是持剑者的身家性命的问题。所以成本不足万元的高级仿照工艺品,叫出30万元的价格,显然是人心不古啊!

送宝者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还有一批日本刀剑希望可以让皇甫江鉴定,他们立刻安排车辆回去取剑,而我们则开始享受北京的夜生活,直奔最热闹的朝阳公园。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朋友们都在等着那个博闻强记的皇甫江的到来。我们已经来到了朝阳公园,鉴宝者的汽车也随即抵达,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场景。远处灯红酒绿人头踊踊,停车场里几个壮实的中年人站在路灯下面打开车尾箱,路过的行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显然他们看到的是手中把握的一把长长的日本佩剑。

路灯的昏黄并不能掩饰这把日本佩剑的锋利,但是皇甫江依旧给了否定的答案,他说日本是一个极重视武士荣誉的国家,如果这样大批量的开国元勋的佩剑流落海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日本拍电影所使用的道具,一种是国内的仿造。因为这样的佩剑早在华尔街收藏的高峰期就已经把市场的价格抬到了天价,如果说刚刚的刀剑开价是人民币,这把日本佩剑在国际市场已经到了同样数字的美元标价。因为上世纪80年代美国华尔街的投行大班们,在收购企业中挣到了超出他们所想象的佣金,而在操作过程中他们发现人性和日本刀的哲学有类似之处,实际上东方哲学的体现都是一脉相通的,只是日本刀剑的玄虚使得它们的价格更加水涨船高。加上80年代日本经济的突飞猛进,使得所有的日本刀剑和他们的东京房价一样坐上火箭。经历了这样的一段历史回顾,突然在中国的内陆城市发现大批日本刀剑显然是不合情理的。意气用事的皇甫江甚至在第二天还告诉前来采访的新京报记者,陈列在南京总统府的日本军刀是赝品。新闻刊登之后,博物馆方面倒是很痛快地承认了,坦承是因为经费有限不得已为之,并表示今后希望可以改正。显然专家和游客看到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看看对面这个长得像朝鲜领袖的老友,想起他喝酒之后的畅饮咏诗,以及对美食华服的向往,却又终年唐装相伴。显然他沉浸于另外一个年代,那个年代的文人都喜欢剑,喜欢一把犹如唐诗宋词一样细腻的刀剑,舞动在梅花三弄的庭院,挥洒于打渔杀家的岸边。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在灯红酒绿之中,剑放在了展架上,心里只有那些童年背诵的诗歌。

也许这就是一个律师的士大夫精神世界的现实表象吧!


对话:《男人装》=F 皇甫江=皇甫

F:请问这是青龙偃月刀吗?

皇甫:是啊。

F:请问是关公用的那把吗?

皇甫:所有的人都和你有一样的认识错误,关羽那个时代是没有这种长把刀的。这是清朝时候造的。

F:你是怎么鉴定刀剑,是望闻问切吗?

皇甫:哈,也算是吧。不过当你看多了之后,只要接近就可以感觉到它们。

F:听起来挺神的啊!

皇甫:当然,收藏这一行可神了,也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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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占普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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