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海岸,小城市在呓语

. 2009年2月11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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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没有大型停车场,没有一拨拨跟在导游后面唧唧歪歪的游客,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走在蓝色海岸边,走在薰衣草丛中,走在灿烂的阳光下,走在人们热情的笑容里。

巴黎联接马赛的A6、A7线高速公路以及附近的大小道路都被当地人称之为“太阳之路”。那是因为法国人所说的“骄阳”是指蓝色海岸附近的南法地区,也是众所周知的度假胜地。刚到法国的那年夏天,应好友Amelie的热情邀请,我去了南部拉芳度她的家小住。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往返穿梭在太阳之路间,确实风光无限。曾经路过的那些不出名的城镇,小河在桥下流淌,花朵在路边闪烁,一幢幢小房子躬身对着土地窃窃私语⋯⋯

世外桃源—拉芳度 Le lavandou

蓝色海岸位于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西起土伦,经摩纳哥、嘎纳和尼斯,东到法意边境,以它的灿烂阳光和宜人气候著称于世,拉芳度小镇就坐落于此。每年6月至9月,成千上万的欧洲人来这里度假。他们携带着全家,终日泡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嬉闹玩耍,消磨时光。众多喜好日光浴的俊男靓女在此一展美妙身姿。

蔚蓝的天空下,港湾边粉红和驼黄色的墙面格外夺目。红褐色瓦片屋顶与湛蓝的海水交织成的拉芳度,对每一个人敞开了胸怀。暖黄色拱顶小教堂的悠扬钟声,每天准点敲响。坐在独具风情的咖啡馆红伞下,要上一杯冰镇饮料。眼前尽是穿流的人群,迎面走来的人都穿得很少,好像根本不愿换下他们的游泳衣裤,做着随时跳进海里的准备。许多女人下身系了条纱巾就招摇过市了,更多的直接穿着艳丽的比基尼,蹬着拖鞋走来走去。路的两侧随处可见兴致勃勃玩滚球的老人,这是一种当地游戏,起源于中世纪,一直流传至今,尤其在南部广受欢迎。

我去的时候正巧赶上拉芳度美术馆Robert Doisneau的摄影展,值得一提的是,在欧洲,许多这样的小城镇,居民不过千人,都有自己的美术馆或现代艺术馆,定期举办不同的展览,有些甚至是免费的。我在尼姆看到了题名为《对抗·影象》的现代艺术展;在耶尔的城堡看了主题为“灯”的设计展;在圣托贝看了马蒂斯巡展。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的一个普通农民都会知道马可·吕布和萨尔加多的原因了。

Amelie的家在城镇边上的小山头上,偌大的庭院里长着许多野生植物。和所有南部建筑一样,这里的人们喜欢将窗户粉刷成蓝色、绿色或其他冷色调,加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的红房顶,从颜色到结构都很有节奏韵味,应和着远处的大海和更远的蓝天,感觉和伯纳尔笔下的风景相差无几,透着优雅、纯净的光芒。我们几乎每天在一起做饭、吃饭、游泳,夜晚对着静谧的地中海夜空喝茶聊天,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这里远离都市喧嚣,人们田园般悠闲的生活,比起令人窒息的大城市,这儿的人活得更自在。心情好时,打开店门,热情地招呼顾客,更多时候什么事都不干,白天晒太阳,看书,夜晚举着如红宝石般透明的葡萄酒,唱歌、跳舞,送走每一天。

大海湛蓝—卡伐利埃 Cavaliere

所有到拉芳度的人都是来游泳和享受沙滩的,但是本地人更喜欢卡伐利埃的海滩,Amelie在每天早上6点和下午5点到卡伐利埃游泳。这里有不可思议的海岸线和全法最好的沙滩,沙子光滑细致,海水像温泉般柔软。

刚到南部的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准时出现在客厅,和Amelie、她的母亲、祖母、以及表妹,开着两辆车直奔卡伐利埃。沿着拉芳度环山公路开二十分钟就到卡伐利埃海滩了。这里随处可见南部特有的仙人掌,长在高坡、平地和庭院里,大多是掌形和球形。看那公路两旁的仙人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连成一片仙人林,远望去像一群米老鼠玩捉迷藏,探出半个脑袋,十分可爱。

一到海边,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色,直到天边。远处层层叠叠的小山,起起伏伏,绵绵不绝。那海里的蓝色有些不同,水里的无数藻类经过多年后形成沉淀,在太阳的照射下,变幻出无穷色彩,钴蓝、群青、湖蓝、还有蓝绿相间的颜色,捉摸不透,难描难画。还有些白色和紫罗兰色的小水母,在水里荡漾,当然这对于游泳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色,一行人高高兴兴地下海去,慢慢徜徉在那片蓝色之中。

我在拉芳度的日子,天天早上都来此一游,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蓝色海岸,清爽的空气、充足的阳光,即便临近冬季,这儿依旧温暖,很多人穿着短袖在海滩边悠闲地散步。站在卡伐利埃的山头眺望下面不知名的村落,一座座石垒的房屋连成一条条带子,散布在青山绿水之间,那些开放在全城的艳丽花朵,远远望去犹如波斯地毯蜿蜒伸展,房顶花丛,无法分辨,这梦幻般的景象让我们坐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

上帝创造—圣托贝 Saint-Tropez

贝克汉姆夫妇每年都会来此;名模纳奥米·坎贝尔曾在这里庆祝34岁生日,喷气式飞机将香槟酒从空中洒向整个海滩;香消玉殒的黛安娜王妃,在她致命的巴黎之行前,与多迪·法耶克在此地度过生命中最后一个悠长假期⋯⋯关于这个城市还需要再说些什么?

圣托贝得名于被暴君尼禄处死的英雄Torpes。40年前,圣托贝还只是法国南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渔港。上世纪60年代,碧姬·芭杜在这里拍摄了一部《上帝创造女人》,圣托贝由此一举成名。如今的夏季黄金时节,停车场名车满布,进城的路上塞车一个多小时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的。

来到市中心,大路的左侧是码头,无数豪华的私人游艇整齐地停泊在岸边,白色船帆在太阳的照射下十分耀眼。右侧是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商店和咖啡馆,一顶顶红色的大伞敞开在街边。人们晒着太阳、喝着咖啡,享受着慵懒的下午。圣托贝也是一个被奢侈品追逐的字眼。YSL的2004早春系列赫然有圣托贝度假手袋;Givenchy推出2005春夏男装,更是喊出“今天你圣托贝了吗”的响亮口号⋯⋯

有一幢黄色的漂亮房子坐落在街道的拐角处,外花园里陈列着几个抽象雕塑,一共两层,这就是阿农西亚德美术馆(Musee de I’Annonciade)。美术馆的前身是一个俱乐部,众多艺术家的汇聚让此地成为了上世纪初活跃的先锋艺术场所。点彩派重将保罗·西涅克成为了核心人物,他盛邀马蒂斯、德兰、马尔凯等大师在圣托贝长居短住,共同探讨、实验。美术馆底楼恰好有马蒂斯的速写巡展,楼上是馆藏,进门一眼就望见我热爱的画家维亚尔的两幅油画,比起在印刷品上见到的,原作自然有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如果来圣托贝游览,这个美术馆是不得不看的,这里收藏了大师们的56幅画作。它们原是当地一位富豪的私人收藏,捐赠给政府时,唯一的要求是:这些作品不得离开圣托贝。

Amelie带我们爬上附近的一座小山丘,她说在那里可以眺望圣托贝全城。沿着小山一路走过去,到处是设计独特的别墅,而有名的度假酒店Hodeo Hotel就在小山脚下,背靠小山,面向蔚蓝的地中海。沿着五彩斑斓的乡间小径到达山顶时,我顿时明白它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游客,远远望下去,一边是地中海,湛蓝的海水点点,白帆星罗棋布,海面上热闹非凡地举行着帆船比赛,还能隐约听见岸上人们欢呼叫喊的声音。另一边公路尽头是小城的墓地,安静祥和,葬着祖祖辈辈的圣托贝人。在南法,风光独好的公墓是对死者的怀念和安慰,也许有更长的岁月在等待着他们,美丽的景色或许可以冲淡他们的寂寞。

海边花园—伯奥姆 Bormes-les-mimosas

如果有人问我南部哪里最美?我会不假思索的回答:伯奥姆。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断回想起那个小镇。那里花香袭人,蜜蜂在耳边嗡嗡地叫着,南风絮絮地吹着⋯⋯

伯奥姆这个小镇并不很出名,在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它的风景如画。到南部的第二天,Amelie就迫不及待带我来这里了。伯奥姆很小,只有6000多居民,像我这样的路盲用不着地图也能一目了然找到方向。依山而建的小镇色彩斑斓,到处都是金合欢花,开得那么自由、绚丽而夺目。那些花儿大部分是紫罗兰色,其次是桔红和金黄,各种不同层次的花儿吊坠在树上沉甸甸的,映衬在暖色墙壁的背景下,和谐动人。每年一月最后一个周末,小镇会举行传统的Mimosalia节,大家拿出各自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向众人展示,随风飘散的阵阵清香回荡在伯奥姆的每个角落。

小镇有一种自然的洁净。窄窄的小巷,曲折有致,房屋古老但不破旧,每户有不同的风格,但保持着整体的统一。窗台上种着各自喜爱的花儿,在艳阳高照下,显得非常清澈。我们经常会闯进这样的小路,路的两旁被枝藤蔓叶所阻挡,四周墙壁也覆盖着大面积绿色植物,只留下一扇古老的小门,仿佛来到了童话里七个小矮人的家。

一座中世纪教堂位于小镇不远处的山丘上,造型虽然简单,并无特别之处,但他宛如这里的守护神,静静伫立,日夜守望着四周的一草一木。登上山顶,有一座古堡,据说是16世纪鲁耐桑斯时代建造的,层层石块围城而立,虽没有了当年的辉煌,但还是郁郁葱葱,景色秀丽。后来,我无意中从书上看到这样一个传说:遥远的从前,耶稣死后,三位玛丽亚被犹太人放逐在海上,她们分别是圣女玛丽亚、圣母的妹妹玛丽亚·雅格布和圣约翰的母亲玛丽亚。三人坐着小船随波逐流,来到了法国南部的海边。在那里,她们分了手,两位玛丽亚留在当地建立家园,而圣女独自去往了圣伯奥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度过余生。我不知道两者有无关系,因为圣伯奥姆在地图上同样没有标注,无法寻访,所以我怀疑如今的伯奥姆就是传说中的圣伯奥姆。为此还特意问了Amelie求证,她认真地思考片刻,不置可否。不管怎样,我很愿意相信自己的推论,这为伯奥姆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也为它找到了一个美丽的出处。

眺望博奥姆小镇,这里的人们喜欢将窗户粉刷成蓝色、绿色或其他冷色调,加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的红房顶,从颜色到结构都排列得很有节奏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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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占普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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